秋日徐風(fēng)碧晴空,芙蓉盈盈笑意濃。
晨妝曉玉飛霞午,日暮深紅落淺紅。
五月的暖風(fēng)帶來了木芙蓉的初夏之美,殊不知,金秋時節(jié),國慶前后,方才是木芙蓉的盛花時節(jié)。在秋日晴空下,一朵朵木芙蓉綻放在枝頭上,花顏盡展,燦爛奪目。
木芙蓉(Hibiscus mutabilis)為錦葵科,木槿屬落葉灌木或小喬木,我國傳統(tǒng)名花,又名芙蓉、三變化、木蓮、拒霜花等,原產(chǎn)于我國西南部,栽培歷史悠久,五代十國時,后蜀主孟昶植芙蓉四十里上下,深秋時節(jié)成都城芙蓉怒放,玉蕊凝霞,爛漫如春,芳姿嫵媚,如錦似繡,故成都有“蓉城”之稱。《廣群芳譜》中稱此花“清姿雅質(zhì),獨(dú)殿眾芳。秋江寂寞,不怨東風(fēng),可稱俟命之君子矣。”
在中國傳統(tǒng)文化里,被稱為芙蓉的花有兩種,一為水中仙子——荷花,另一位便是文中的主角——木芙蓉。古人常用木芙蓉代指佳人,正是由于木芙蓉嬌艷的花朵,像少女一般嬌嫩美麗,在極盡美麗的綻放后,會毫不猶豫地凋謝。而接下來我們要講的,便是木芙蓉與林黛玉的一段不解之緣。
在曹雪芹的筆下,以花喻人貫穿《紅樓夢》的始終,達(dá)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——特定的“花”被用來塑造紅樓女兒的品格象征,如牡丹與寶釵相契,梅花與李紈相應(yīng),海棠與湘云相合等。紅樓女兒中,黛玉關(guān)涉的植物意象最多,如絳珠草、翠竹、桃花、柳絮、芙蓉、芭蕉等,彼此疊加,為黛玉造型。而被認(rèn)可度最高的植物意象卻是“芙蓉”。以芙蓉寫黛玉,《紅樓夢》中有兩處:一是第63回“壽怡紅群芳開夜宴”,眾人抽花名簽字行酒令,黛玉掣得一枝芙蓉,題曰“風(fēng)露清愁”,且系一句舊詩“莫怨東風(fēng)當(dāng)自嗟”,眾人言說除了黛玉“別人不配作芙蓉”,此為明點(diǎn);二是第78回,寶玉撰《芙蓉女兒誄》祭奠做了“芙蓉花神”的晴雯,結(jié)果“從芙蓉花中走出來”了黛玉,二人修改誄文,聞聽寶玉說出“茜紗窗下,我本無緣;黃土壟中,卿何薄命”時,黛玉陡然變色,此為強(qiáng)化。
根據(jù)相關(guān)前后文描寫的“芙蓉”時令、生境、形態(tài)特征推斷,曹雪芹形容黛玉的非木芙蓉莫屬了?!捌錇橘|(zhì)則金玉不足喻其貴;其為性則冰雪不足喻其潔;其為神則星日不足喻其精;其為貌則花月不足喻其色?!笨梢姡诓苎┣鄣男哪恐?,木芙蓉是不同凡俗的奇葩。唐人詠芙蓉詩曰,“水面芙蓉秋已衰,繁條倒是著花時。平明露滴巒紅臉,似有朝開暮落悲?!币阅拒饺赜鼢煊?,是再恰當(dāng)不過的了。
木芙蓉葉寬卵形至圓卵形或心形,常5-7裂,裂片三角形,先端漸尖,具鈍圓鋸齒,上面疏被星狀細(xì)毛和點(diǎn),下面密被星狀細(xì)絨毛?;▎紊谥Χ巳~腋間,有單瓣、重瓣等不同栽培品種、變種等,花大色麗,廣州地區(qū)每年國慶前后迎來盛花期。
木芙蓉還是花中“變臉”高手之一,那是因?yàn)樗幕ò陜?nèi)含有花青素,會隨著溫度和酸堿度的變化而變化,花朵的顏色在清晨初開時是潔白(淡紅)的,午后轉(zhuǎn)為粉紅色,下午又逐漸呈紅色,到傍晚花朵快閉合凋謝時,顏色呈深紅色,人們形容其“曉妝如玉暮如霞”,故稱之“三醉芙蓉”。
除了觀賞之外,木芙蓉亦有著良好的藥用價值,花、枝、根皮有清熱解毒、消腫排膿、涼血止血等功效,葉片還是一味很好的止血藥。木芙蓉也可以成為餐桌上的美食,芙蓉花煎蛋、芙蓉豆腐羹、芙蓉糯米粥、芙蓉花茶等。
一年一度的木芙蓉盛花時節(jié)即將到來,一株株木芙蓉都掛滿了花骨朵兒,生機(jī)盎然。